我接過來一看,上面寫著一個人名和一個電話。
“叔,這是?”
老高叔呵呵一笑,“這是當(dāng)時他們在醫(yī)院鬧事的時候,我維護秩序認識的一個人,這個人還算有點禮貌,說是那個王穎的朋友,我倆聊了一會兒,挺投緣,他跟我透了底,說王穎那丫頭是故意的,我留了個心眼,就要了他的電話。你看,這不用上了!”
我趕緊謝過老高叔,拿著這卡片,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,撥了過去。
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是個中年人,我說自己有緊急情況找王穎,聯(lián)系不上她,我叫張強。
那人挺和氣,讓我放了電話等著。
果然過了一會兒,一個陌生號碼撥了回來,接起來一聽,是王穎。
“你現(xiàn)在在哪兒,出大事了!”我火急火燎地說。
“出事了你就想起我來了啊?”電話那頭的她,聲音懶洋洋的,好像在睡覺。“又不是天塌了,有什么好急的。”
“王副院長知道我們偷走檔案了,他還說,如果我不把檔案還回去,就把我送警察局去!”
“哦,這個啊……”
王穎的淡定令我非常氣憤,聽起來,就好像她早就料到了,而且也根本不在乎。
我氣壞了,我說你無理取鬧來醫(yī)院鬧了一通,威脅著我簽了個合同,我?guī)湍阕隽四敲炊嗍拢F(xiàn)在出事了,你怎么能不管了……
“好了好了,別著急了。”她的態(tài)度終于好了一些,“我這就回醫(yī)院!在值班室等著我吧。”
說完她掛斷了電話,我趕緊回到值班室。
等著她的這段時間,我心也靜不下來,又想起了老劉頭尸體失蹤的事情,就抱著僥幸的心理,去太平間看了一眼,希望一拉開抽屜,發(fā)現(xiàn)尸體已經(jīng)回來了。
轉(zhuǎn)動鑰匙,右手食指和拇指微微有些疼,抽屜打開,空空蕩蕩的。
我嘆了口氣,只好再次回到了值班室。
其實停尸床上還放著一具尸體,但我沒有把尸體放進老劉頭的那個冰柜里,我怕無頭尸體回來后無處可去,自從見過王月的尸體被人帶著走,我就沒有什么不能相信的了。
沒一會兒,王穎趕來了,我驚恐地發(fā)現(xiàn),只是一天時間,她就幾乎瘦的脫了相,雙眼紅腫,無精打采,就像抽大煙的一樣。
“那張入職檔案呢?帶來沒?”我顧不上關(guān)心她,上來就問這個。
王穎搖搖頭,漫不經(jīng)心地說,“沒有啊,我還要用呢!”
我說你要用可以復(fù)印一份啊,我把那原件還回去。
她卻瞥我一眼,敷衍地說,“復(fù)印的不行。”
說完她也意識到我的情緒幾乎要失控了,趕緊變了個語氣,略帶撒嬌和愧疚,“好了好了,你放心吧,那個王副院長不會把你送監(jiān)獄的,你走了,就沒人給他守這鬧鬼的太平間了。”
“不是還有你嗎?”我瞪著她,想把她的心思看穿,“而且,你昨晚去哪兒了?”
“我回家睡覺了啊,再說了,我來這兒就是為了體驗生活,我對醫(yī)院又沒義務(wù),隨時都能走好嗎!”她那大小姐的脾氣上來了。
我無奈地嘆了口氣,攤上她算是我倒了霉了。
我又對她說,要不你告訴我什么時候用完那檔案,我先給院長回話去。
她盯著我看了一會兒,終于低下頭,“算了,實話告訴你吧,其實我是弄丟了。不過你也不用那么害怕,你是因為我才被人抓住把柄的,我肯定會保你。”
她費了那么大勁兒得到的,王副院長又那么在意的東西,就這么丟了?!
而且剛才她話里好像還有別的意思,我就問她,那晚攝像頭不是都被弄壞了嗎,王副院長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去過他辦公室的。
王穎支支吾吾,左顧右盼,想跟我打馬虎眼。
我死死抓著她的肩膀,“跟我說實話,到底怎么回事!”
她用力掙脫掉我的束縛,拿起我的右手,看了看那兩個腫起來的包說,“是你的血留在了鎖里。”
我一頭霧水,“什么意思?”
“這件事怪我了,那門鎖和鑰匙都比較特殊,開門的人如果不知道,按照正常的方式拿著鑰匙,會被鑰匙兩面上的刺扎中,血液會被吸出,順著鑰匙里面的細小管道流進門鎖里……估計這也是防盜的一種吧……”她一臉的慚愧。
原來是這樣!
我急了,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,所以故意讓我開門,想陷害給我?”
她趕緊搖搖頭,委屈地說,“我要是知道就提醒你了啊,我當(dāng)時不是手上有傷嗎,才讓你幫我開門的。后來我也發(fā)現(xiàn)了問題,但也晚了,就祈禱著他們別發(fā)現(xiàn)你就好,沒想到還是……”
難怪王副院長那么肯定是我做的,這可真是鐵證啊!
王穎安慰我,說她回去后再好好找找,如果找到那份檔案了一定給我送回來。
我也沒別的辦法,只好這樣。
之后王穎沒回家,連著打哈欠,嚷嚷著太困,躺在我床上就睡著了。
我照常工作,王穎則一直睡到了晚上。
不經(jīng)意掃了她一眼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她的臉色更差了,趕緊叫醒她,王穎一臉疲倦,問我什么事。
“你到底怎么了?為什么跟得了嗜睡癥似的?”我已經(jīng)有點擔(dān)心了。
她沖我笑笑,“嘿嘿,我沒事的,你這么擔(dān)心我,是不是愛上我了啊?我就是連著兩天沒合眼了而已,不用擔(dān)心啊。”
她說著又轉(zhuǎn)過身要繼續(xù)睡,我懶得跟她耍嘴皮子,問她為什么沒合眼。
王穎背對著我,沒吭聲,我再一問,她的肩膀一聳一聳地,抽泣起來。
“因為我姐走了,我難受,一直睡不著,你滿意了嗎?”
我趕緊閉嘴,但看她那么傷心,又想安慰她。
“讓我自己待會兒。”她這一句話就把我拒之千里之外了。
只好默默地走出值班室,我來到太平間,準備在這里值夜班。
推開門,剛要開燈,我愣住了,身體僵硬,頭發(fā)根一下子都豎了起來。
一個黑影站在太平間的正中間。
很熟悉,我好像,見過這個黑影!
但我的手還是摁下了燈的開關(guān),黑影消失了。
再次關(guān)燈,黑影出現(xiàn),我嚇得趕緊又把燈打開,杵在門口,喘著粗氣,不敢進,也不敢走。
我徹底回想起來,我確實見過這黑影!
那一次我跟小雪驗完老劉頭的尸體,一關(guān)燈就看見一個人影站在太平間中間,打開燈就會消失。
為什么又看見他了呢?
我想以后太平間這工作還得繼續(xù)干,索性壯著膽子關(guān)上了燈。
黑影出現(xiàn)了,看不到他的臉,只能看出一個大致的身體輪廓。
“你到底是什么東西?想干嘛?”
“恩……”他的嗓音嗡嗡的,就像從停尸冰柜里發(fā)出來的一樣。
“要……你……做件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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