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笑什么？”我不止是感到不愉快，更突然對小雪增加了幾分提防。

　　“強子，別誤會，你還記得我在祭壇上時，對你說的話嗎？”

　　我腦子有點混亂，完全不知道小雪想說什么，讓她直接告訴我，因為我一時想不起來了。

　　“我對你說，我支持你把惡巫的魂魄轉移到霖子身上，因為我知道出去后該怎么辦。想起來了嗎？”

　　我立刻回想起當時的情景，對小雪點點頭：“恩，不過你當時說的是，你知道該怎么制服惡巫，并且不殺死霖子。”

　　“沒錯，而且我當時說過，到時候你只要按我說的去做就行，因為……”

　　“因為那是霖子提前跟你說過的！”我非常激動，忍不住打斷了小雪的話，她對我點了點頭。

　　當時小雪有把握那么做，原因很簡單，就是霖子在藥廠單獨見她時，跟她說過一些話，不過霖子和小雪都沒有告訴我，他們說了什么。

　　“小雪，你怎么到現在才說啊，是不是我剛才就不該自作主張，選擇逃跑？”我越想越后悔。

　　她卻搖搖頭，好像非常理解我。

　　“其實我一直不說，霖子也一直沒告訴你，就是因為不能讓你提前知道。”她停頓下，喘了口氣。

　　不過我好像明白了，立刻問小雪：“是不是怕我提前知道后，就不能很自然地做出反應，到時候就會被惡巫看出破綻來，從而影響你們的計劃？”

　　“沒錯，惡巫非常聰明，也非常謹慎，如果你想通過演戲騙過他，幾乎沒有可能。所以霖子就想了這么一個辦法，讓我瞞著你。”

　　“那霖子的計劃到底是什么？”我有些迫不及待了。

　　“我所做的一切，都是霖子的計劃，但是我不能告訴你，之后會發生什么事情，原因剛才我也解釋過了。”

　　我表示完全理解，也完全支持她和霖子的計劃，不會逼著她說，但回想剛才的事情，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。

　　“小雪，你受傷中毒是真的嗎？”

　　她微微一笑，有些得意：“是，也不是。其實我是自己吃了一粒藥，然后表現出一種身體虛脫，可以通靈的樣子，故意把惡巫引到了那口古井那里。”

　　“可是霖子兜里的解藥，要是一直不拿出來，那你豈不是很危險？”我單是這么想想，都覺得有些后怕。

　　小雪卻非常淡然地說，她和霖子都豁出去了，全是賭一把，如果不這樣，根本就不可能騙過惡巫，也就沒有機會把他消滅掉。

　　“你們太冒險了！萬一……”

　　“這不是都過去了嘛。”小雪打斷了我的話，“而且一切都還在按照霖子當時的計劃進行，所以你就別擔心了。”

　　我突然又想起了那口古井，就問小雪，古井里真的有惡巫的尸體嗎，還有惡巫好像知道那里有一口井，這些也都是霖子計劃內的嗎？

　　小雪說，她也不知道井里有沒有惡巫的尸體，顯然霖子也不想讓小雪知道真相，全是為了這出戲演得更加真實。

　　不過她覺得那里應該有惡巫的尸體，而且惡巫是知道的，霖子可能之前已經放出消息了，說把惡巫的尸體藏進了一口井里，還說了打開古井的方法是用新鮮的人血。

　　惡巫唯一不知道的是，古井的位置，因此當惡巫第一次暈倒休息時，小雪故意說，她感覺到了惡巫的尸體就在附近，然后給惡巫指出了一個方向，最終幫助惡巫找到了那里。

　　“那接下來咱們該怎么做？眼下又是什么情況？”我問。

　　小雪說，這鬼打墻其實是惡巫用了一些小伎倆，讓我們產生了幻覺，如果想擺脫這困境，只要待會兒閉上眼睛往前走一百步，就能走出這個圈。

　　“所以你的意思是，咱們一會兒想辦法走出去？回到公路上去？可你不是說……”

　　“你不應該跑，也跑不掉？”小雪問。

　　“對，這不是你說的嗎？怎么現在又告訴我離開的方法？”

　　小雪卻說，她只是告訴我走出這個怪圈的方法，并沒有說待會兒我們要逃到公路上去，也沒說，我們兩個真能跑得出惡巫的手心。畢竟要是沒兩下子，惡巫也不會在剛才連追都不追過來。

　　所以我從一開始就不該跑，也跑不掉。

　　“這么說，一會兒我們還要回去見惡巫，那他讓我到井下去，我該下去嗎？”一想到那個黑漆漆的深井，內心再次升起一陣恐懼。

　　小雪卻說：“強子，我不能告訴你該怎么做，我覺得你只要順應自己的內心去做就行了，你覺得應該下去，你就下去，不該下去，就不下去。”

　　“這么說，霖子已經猜到了我的每一個選擇，所以他早就預備好了，是嗎？”我還是想求個心里安慰。

　　小雪再次搖頭道：“對不起強子，我真的不知道，是霖子這么讓我跟你說的，我不知道他是否做好了一切準備，但至少他預料到你會帶著我逃走了。”

　　好吧，如果是這樣，那我也只能順其自然，走一步算一步了，但愿一切都在霖子的掌控之中。

　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一把將小雪抱在懷里。

　　小雪倒是沒有推開我，而是略帶疑惑地問我：“怎么了這是？”

　　“我只是……只是突然意識到，我剛才好像差點就永遠失去你了。”

　　“強子，你不會失去我的。”她說得格外堅定，“你不是預見過嗎，我們的未來。”

　　“恩？什么？”我只是不記得自己什么預見到過，而且還告訴了小雪。

　　“啊，沒什么，可能是我做夢的時候，你跟我說的，你說咱們兩個將來會在一起的。”

　　“那可真是好夢。”我發自內心地感慨了一句。

　　她就那么安靜地把頭放在我的肩膀上，輕柔地說：

　　“真希望將來有那么一天，我可以像今天這么靠在你的肩膀上，然后我們一起回想今天所經歷的一切，到了那時候，就可以說上一句：一切都過去了。”

　　我的心里升起絲絲暖意，小雪不常說這樣的話，對我來說，這無異于告白。

　　“會有這么一天的。”